【叶黄】荒天老地
*未收录的《修缘》番外
1.
叶母深深望一眼黄少天，转身出了家门。
黄少天对着那仍然优雅从容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作罢，回头去看叶修：“我是不是搞砸了？”
叶修上前，抬起胳膊搭上黄少天的肩膀，揽着他无奈道：“没事，这不还有我呢，慢慢来吧。”
“这顿饭吃得挺好的，本来你妈看起来都快同意了……谁知道她突然提你离家出走的事儿。”黄少天闷闷地说，“我一时没忍住就……”
“就替哥说了几句好话。”叶修笑眯了眼睛，就着这姿势抵住他额头，接嘴道。
“喂喂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正经点？你不着急啊？”黄少天拿额头把他顶开。
“别着急，怎么着她也是我妈。”叶修收回胳膊揉了把他的头发，“我去洗碗。”
“诶，”黄少天拉住他手臂，指了指书房说，“你去弄你的，我没事干，我去。”
不待叶修再说什么，他那部老人机就在裤子口袋里嚷嚷起来。
“我妈。”叶修掏出来一看来电人，抬眼对黄少天说。
“快接快接。”
“妈？”叶修打开免提说。
“我回家了，你们俩也别一直住那儿了，自己买个房吧。”电话那头的女声让人听不出喜怒，两个人都是一愣。
“怎么？有困难？”叶母问。
黄少天使劲朝叶修使眼色。
“没有。你这是同意了？”叶修会意，硬着头皮道。他俩干的都不是什么高收入工作，叶修之前还为陇西的发掘把积蓄都搭进去了，哪有买房的钱啊。
那边沉默片刻，似乎是叹了口气，说：“你只知道一心扑在工作上，出门在外又没个人照顾，妈原指望着你找个好姑娘照顾你……”
叶修抿一抿嘴，轻声道：“妈，少天也能照顾我。”
黄少天摸摸后脑勺，觉得有点心虚。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还是顺着说的好。
“他刚刚还抢着去洗碗来着。”
不知是叶修看到了他这个小动作，还是单纯想佐证刚刚那句话，叶修笑着加了一句。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结成统一战线对付我吧，刚刚他替你说话，现在你又帮着他，合着你妈我就是独裁军阀。”叶母带了分笑意。
两人都松了口气。
“哪儿能呢。”叶修说。
“照不照顾的，日子你们自己去过吧，你爷爷也和我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叶母接着说，“免提开了吧？没开就把电话给少天，我跟他说两句话。”
“咳。开了，你说吧。”叶修摸摸鼻子说。
“少天啊，说实话我回过头想想，很高兴你在讨好我和维护他之间，选择了维护他。我怎么样没关系，你对他好，我才放心。”
“我会的。”黄少天小声但十足郑重地说。
“我儿子有不少臭毛病，还请你以后多担待。”
黄少天笑，想说“我知道”，出口却还是那句：“我会的。”
很多年后，叶修都还记得黄少天那时抬起头一脸灿烂的傻笑。
于是每一次因为柴米油盐爆发真正的争吵后，这个笑容总会从无尽的生活琐碎中跳出来，让人软了心肠。
而黄少天经不住叶修道歉。
叶修的告白从道歉开始，于是每一次道歉，都像是告白。
他们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2.
在一起的第三年，他们买了自己的房。
黄少天精力充沛地把新房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最后他坐在叶修旁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一拍大腿道：“老叶！我知道了！”
“想到了？缺什么？”叶修好笑。
“修齐治平，治国平天下你是甭想了，咱齐个家吧！”黄少天咧着嘴笑。
叶修摸着下巴看他一会儿，问：“认真的？”
“嗯。”黄少天的笑容平复为一潭湖，波光粼粼又沉着冷静，“我们去领养个孩子吧。”
都说和爱人生孩子，是想看见彼此儿时的模样，他们没这个盼头，索性领养了个女孩子。
一岁不到的女婴还只是个团子。叶修说她哭起来像黄少天，吵死了；黄少天说她笑起来像叶修，烦死了。
两人为她取名“叶皇”。
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