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依

*《我在故宫修文物》设定

20

“那是笔名。怎么，崇拜哥啊？”叶修对他的反正饶有兴致。

“去去去！谁会崇拜你简直是……眼神不好！”这种把柄可不能暴露给他，黄少天果断否认，又生生把话吞了一半。他也不能说“瞎了眼”呐，那不是连自己一起损进去了。

“哦？”叶修觉得眼神不好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等等啊……”黄少天拿着书，另一只手曲起食指敲脑袋，一种不真实感和兴奋的情绪正占领着那里，而他需要清空这些毫无意义的感受来思考他将要开口的提问，“老叶你……你为什么消失了一年？谁特么发论文还用笔名啊？你当你写小说的？而且你原来不是搞历史研究吗？史学和考古学虽然不分家，但毕竟是不同的领域吧？一个攻理论一个下基层。”

“还行，消失一年转个型呗。”叶修轻描淡写。

黄少天心里给这个回答打零分，但这人不说，他也不愿意逼问，当下就拿人没办法了，站在旁边干瞪眼。

叶修开口说：“那你说说看，清平之战是怎么回事？”

黄少天闻言，脑内整理了一下修却邪时与叶修琐碎的闲聊，梳理出这场古战争的全貌：

首先是蓝雨围城，嘉世拖延粮草，城中粮草耗尽。悬阁谷道险要狭窄，不足以带百姓退军，于是叶修携一半兵力突围引蓝雨转火，又遇城外嘉世伏兵。嘉世误判叶修会被迫退军，又唯恐考虑不周，分兵陈于清平城外，由此兵力不足，遂勾结外敌，放蓝雨剑圣入悬阁谷道共伏叶修。结果被蓝雨将计就计，里应外合攻下清平城。

其中黄少天在史料中出现的只有剑圣这个封号，他也就没有说出是“自己”。有一个同名的叶修已经够玄幻了，也不知道叶修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注意到了这段本该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历史。

叶修听完，惊讶一闪而逝，眯起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看过你这篇论文，确实比较靠谱，嘉世开始衰落的转折点确实就在这一战。但是这些人怎么就能分析成这样？”黄少天又拿指节敲敲手上这本书，仔细看了看，忽然“咦”了一声。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你的分析和他们的走向两个不同结论的分水岭在哪里吧？”叶修说。

“嗯，他们都没有考虑到叶将军的选择对百姓的影响，所以都曲解了他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这些原因里没有一种是因为当时城中百姓的生死。”黄少天也严肃起来。

叶修点头：“这大概就是我们的‘时代局限性’了，已经死去的人的生死，特别是……卑微的百姓。他们常常被无视，不在一般学者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你想到了。”黄少天指着他的旁批，像个找到孩子藏匿的零食的家长，挑眉等他解释。

“我又不是一般学者。”叶修淡定道。

黄少天抬脚踢他一下：“你谦虚一下会死啊！”

这天黄少天没见到郑轩来喊他吃饭。

他在将要和叶修一起出门时改了主意，觉得虽然郑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自己不能喜新厌旧，说咱今天订外卖吧，你把你手机号给我，我去找郑轩来一起吃。

叶修就一部诺基亚的按键手机，没QQ没微信，在这时代也算是个奇葩。他把电话号码报给黄少天，黄少天掏出手机，把这串数字默念两遍，然后存进了联系人。

他打开外卖软件问了句“你不吃甜是吧？”就自己做主给三人点了单，没客气。叶修是吃什么都不挑的主儿，郑轩嘛，有异议也无效。

叶修收到后才知道黄少天点的是过桥米线，分量很足，豆芽海带千张鹌鹑蛋虾饺蟹排……荤素都乱加一气，很黄少天的风格。叶修把这热气腾腾的三大份拎回修复室，清出一张桌子来，大致瞄了几眼内容就有些好笑。然后左等右等，等到三份过桥米线的热气都散没了，等不来人。

奇了怪了。他看到苏沐橙和乔一帆都吃过午饭回来了，心里嘀咕着，放下手中的书去找黄少天。